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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殿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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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應渠在書房裏拿著書看,他把劉夫子和許夫子交代給他的書已經全買了,現在除了吃飯和睡覺就一直待在書房裏看書。

門外還是燕長戈守著,完全沒有可乘之機。

柳應渠唉聲嘆氣。

他昨日睡覺時想了想,大昭朝是時常發大水,洪災過後很多百姓流離失所,然後會出現瘟疫,還有洪水會沖破堤壩,把糧食全淹沒了也會鬧饑荒。

他從前看過一些混凝土,需要水,水泥,石子,沙混合,但最讓他頭疼的是他已經把這混凝土的比例給忘記了。

當時只是自己感興趣去看了一眼沒想到這麽快就會用上。

他想用混凝土來做堤壩,這樣在夏季就能緩解一些洪水的侵入。

那只好自己邊配置比例一邊計算了。

撿一撿以前的知識。

還是要去書店買一些這方面的書來看。

正好每天寫策論寫累了,寫累了就可以玩一會沙子。

柳應渠推開了門。

燕長戈腰間帶著長劍:“姑爺去哪?”

“我去書店裏買書。”柳應渠覺得燕長戈真的不用這麽盯著他,鹹魚害怕。

春季多雨,細雨蒙蒙,柳應渠是撐著傘打算出去。

沈清梧正坐在馬車上,他掀開車簾就看見了柳應渠,他連忙說道:“柳郎,你去哪?”

“我去一趟書店。”

柳郎這也太努力了,沈清梧心裏還是念著他:“我們今日去買胭脂水粉,你坐上來。”

有馬車坐當然要坐上去了,柳應渠應了一聲就上馬車了。

在馬車上還有柳雲華和柳雲願坐在一旁。

“大哥,雲願。”柳應渠說了一聲就掀開車簾看了看雨中的京城。

“二哥,在這裏有什麽事做沒?”柳雲願是一個閑不住的。

“雲願你可以跟著我去酒樓裏看看。”沈清梧正好想一個人陪著。

柳應渠知道柳雲華不愛怎麽說話,就跟著他聊聊村子裏的事。

柳雲華:“村子裏的萬嬸子一直還想著你,說你是她看著長大了,沒想到是文曲星下凡,早知道就應該沾沾喜氣。”

“大哥回來後,我運氣就特別好。”柳應渠笑了笑:“考了三次不中,大哥一回來我就中了。”

柳雲華紅著臉擺手:“這是應渠自己有出息。”

到了胭脂鋪子,沈清梧拉著柳應渠不放:“你陪著一起進去,等我們買完了再去書店嘛。”

這胭脂水粉買來不僅給自己看,還要給柳郎看,有個男人站在一旁提個建議也是好的。

柳應渠衣袖都差點被拽下來了:“好好。”

在胭脂鋪子很少有男人進來,還是一個目若朗星,面如冠玉的玉面郎君。

沈清梧把柳雲華和柳雲願帶著過去挑選胭脂水粉。

柳應渠跟著在店裏轉了轉,裏面的小盒子很多,沈清梧抿了一下口脂,唇色豐滿帶著水潤。

“柳郎,你來看看!”沈清梧心裏得意。

柳應渠一看就是讀書人,他走路不徐不慢的到了沈清梧的跟前,他看了一眼,笑了笑:“好看。”

沈清梧心裏高興,把腰間的鈴鐺波動了一下。

他今日的頭飾只用了一根發帶綁著,把他那張相貌出眾,風華月貌的臉顯露出來了。

那發帶是紅色的,今日柳應渠的發帶也是紅色的。

“這位公子好好看。”

“還陪著人來胭脂鋪——”這位夫人的話還未說完,她就捂住了嘴巴。

柳應渠突然湊近沈清梧,伸出微涼的指尖擦了擦沈清梧唇角的口脂,沈清梧心跳撲騰撲騰的跳。

他笑了笑:“口脂有點出來了,現在這樣就更好看了。”

沈清梧的耳尖紅通通的,他拿著小鏡子手指用力,把小鏡子對著自己。

只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。

只看見了臉頰上爬上來的紅暈。

脊背出現一絲顫栗的感覺。

沈清梧實在是冰肌玉骨,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脖頸還泛著紅。微微薄粉敷面就瑰姿艷逸。

柳應渠手指無意識摩挲了一下:“你不是還要試一試其他的嗎?”

“當然了。”沈清梧拿著小鏡子滿意的看了看:“一個怎麽夠。”

這也不算是一個了,在梳妝臺上放都放不下了。

柳應渠跟著沈清梧一起轉,柳雲願和柳雲華也挑選好了,在一旁坐著休息。柳雲願眼中帶著笑:“二哥每次帶回來的胭脂該是二嫂選的。”

“這個怎麽樣?”

“好看。”

“這個呢?”

“好看。”

柳應渠看不出什麽,他完全是一個直男審美。

他看著沈清梧的臉色,連忙找補說道:“人好看塗什麽都好看。”

沈清梧揚揚下巴,還是謙虛了一下:“柳郎就會騙人。”

柳應渠沒當真。

三個哥兒買好了胭脂水粉,那胭脂鋪的老板看著柳應渠眼底還有些臉紅。

柳應渠長得太符合眾人對美男子的期盼了。

他扶著沈清梧上馬車:“你們先回去,我去書店。”

書店離胭脂鋪不遠,撐著傘走一會就到了。

“柳郎,好好努力。”沈清梧大聲說:“考探花!”

柳應渠心裏無奈:“知道了。”

書店裏的人不算多,馬上要殿試了估計考生們都是在家覆習。

柳應渠在書店裏挑選了幾本就去結賬。

他拿著書回書房裏,還找蔣羅羅要了小口袋的沙子和石子還有泥土。

蔣羅羅在家裏相當於是管家,他聽見柳應渠的要求就去辦了。

怎麽感覺姑爺怪怪的。

他把這件事給沈清梧說了。

“估計柳郎壓力太大了,玩一玩泥土怎麽了?”沈清梧也沒多想,心裏更對柳應渠欽佩了。

蔣羅羅:“……”

這難道不是很怪嗎?

哪個正經人會去玩泥土。

“少爺呀——”蔣羅羅特別像是怕沈清梧被柳應渠的美色沖昏了頭腦,他連忙要勸上一勸。

“哎,柳郎最喜歡這個口脂,我之前感覺他的目光灼熱了一下。”沈清梧捧著臉笑,完全是一副墜入愛河的戀愛腦。

他閉嘴行了吧。

“羅羅,《俏探花》最新出的一本買來沒?”沈清梧伸出手討要,鳳眸裏滿是期待。

蔣羅羅從懷裏拿出那本《俏探花》:“少爺,趕得巧這正好是最後一本。”

“《俏探花》果然賣得好,誰不愛《俏探花》呢。”沈清梧連忙翻開起來,看見柳二的名字心裏就高興了。

蔣羅羅:“少爺,我看有一本賣得也挺好的,我走的時候還聽見掌櫃要補。”

沈清梧從話本裏擡起頭來感興趣的問:“是什麽?”

“好像是《俊狀元》。”

沈清梧不感興趣:“狀元哪有什麽俊的,還是探花好看,我對狀元一點也不感興趣。”

“不能僅僅因為是狀元就買吧,這真是太膚淺了!”

沈清梧非常的清醒。

蔣羅羅無話可說。

在內閣裏除了沈憂外,其他的內閣大臣都要寫出自己策論題目,然後讓皇帝進行挑選。

昭烈帝坐在椅子上,淩欒把大臣們的策論題目呈上來了。

他心裏嘆氣,沒有沈憂在感覺這些內閣大臣的策論題目應該不會符合他的心意。

他懶懶散散的挑選題目。

很多的策論都是農政的,這算得上是大昭朝的老傳統了。

昭烈帝偏偏把農政的題目略過去了。

他才是二十六歲的年齡,還是一個少年皇帝,他伸出手指拿者一篇策論看了起來,心下有些滿意。

一看這策論的出題人是王和明。

他輕咳一聲:“朕選好了。”

內閣大臣也不知道皇帝選中了誰的,就由吏部的官員去準備了。

吏部尚書是昭烈帝提拔上來的,現在是很想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站穩腳跟,再說這次殿試出了什麽問題,他第一個遭殃,怕是腦袋都沒了。

“是,陛下。”

內閣大臣還沒有散去,立馬又討論起政事起來。

“陛下,青國下個月會派大臣出使大昭,還要禮部多做準備。”

“這件事就下旨讓禮部尚書多費些心。”

“陛下,身為皇室宗親要去祭拜祖廟,陛下要早做準備!”

昭烈帝:“這件事讓禮部尚書去辦!”

“陛下……”

“禮部尚書去辦!”

禮部尚書幸好沒在內閣,不然要氣死。

禮部在殿試本來就很忙,他們要布置考場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歸他們管,吏部只是去把試卷出好。

現在還要加班,忙上加忙,禮部尚書一口老血要吐出來。

王和明身為一個閣老,心裏也有些心虛,但沒辦法事情堆在一起了就只能讓禮部的官員們辛苦辛苦了。

很快殿試的日子就到了。

柳應渠穿著新衣走到皇宮門口排隊。

顏臺今日也是打扮得很風流倜儻,很多的書生還有的搽了粉。

殿試在集英殿裏考,在進考場前書生們都提著自己的考籃,不過他們可以不用吃饅頭了,宮裏會給他們準備吃食。

紫禁城裏侍衛站立在兩側,腰間都掛著刀,怪嚇人的。

太監們也在一旁幫忙著。

這就不得不說殿試的規矩了,在前兩輪是要脫衣檢查的,畢竟是讀書人對這當眾脫衣還是挺讓人羞恥的。

但這是要進宮了,萬一考生中有人作弊或者膽子更大要對皇帝不利,這太危險了。

但在殿試中是沐浴更衣,其實就是當眾脫衣換了一個名字,去皇宮免費沐浴再穿上統一的衣服避免作弊。

柳應渠和其他考生穿的新衣只是圖一個吉利。

在皇宮還給考生專門留下了簾子,考生進去後沐浴完後就可以出去了。

“顏臺,柳應渠,譚恒,王灼清,陶然……考生們先進去。”

他們進去後有太監進來伺候,實則就是看誰身上有沒有痕跡,有沒有作弊。

“柳公子這邊請。”

柳應渠吐出一口氣脫下了衣服,全脫完了這才進了浴桶裏。

太監是沒有家夥的人,看見柳應渠的家夥免不了有些羨慕。

這位公子看上去君子如風,身體修長有力,但也稱不上是一個精壯的漢子。

沒想到……

柳應渠沐浴完後穿上衣服立馬走出去了,心裏還是有些羞恥。

顏臺和譚恒出來的時候也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。

等書生們穿上統一的衣服後,就有人帶著他們進入了集英殿。

昭烈帝坐在主位上看著這些小蝦米進來。
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
“起來吧。”

“各位都是大昭的國之棟梁,殿試是選拔英才的地方……”這聲音聽著低沈年輕。

昭烈帝講了一通很官方的廢話,底下的考生們都穿著統一的衣服,他瞧了瞧。

最前面的會元長得挺好看的,長得好看的人昭烈帝總會多瞧幾眼。

每日上朝都是一些老頭子也是有些看膩了。

這家夥裝了一會兒就讓考生準備答題了。

柳應渠第一次見皇帝,他用餘光悄悄看,皇帝站得太高了,他只能看見一角的龍袍。

等考生們開始答題後,昭烈帝就攤在主位上了。

內閣大臣們眼皮跳了跳,在考生面前還是給皇帝一點面子。

在集英殿的簾幕後小太子伸出一個腦袋探頭探腦的。

“父君,我怎麽不能去裏面?”

唐清說:“你父皇讓你只是看一看,你去前面去看這是壞了規矩。”

昭烈帝能讓太子來這邊湊湊熱鬧,總之已經算不錯了。

小太子站在這後面根本就看不清考生們,不過他也感受到了集英殿裏緊張莊嚴的氣氛。

就跟他面對講師是一樣的。

小太子就扒著簾子看。

他看見自己的父皇懶洋洋的走下去了。

就一點嚴肅的感覺也沒有。

昭烈帝下來看看考生們怎麽答題的,王和明的策論題目是帝王之心。

這策論的題目太符合他的心思了,他立馬就選下了。

這題卻把考生難住了,他們準備的都是農政,還有的針對昭烈帝對軍事的看重,還去看了軍政的書籍。

這帝王之心他們也不知道怎麽答題。

王灼清抓著頭發實在想不出來,他靈機一動,帝王之心就是農政之心,這樣他學過的知識就能用上去了,還學會了融會貫通。

其他的考生還在思考,幸好殿試有一天的時間,他們還有很充足的時間來思考。

柳應渠也犯難了。

除了王灼清下筆如有神,其他人都還在思考。

王灼清滿腦子都是早考完早輕松。

這一下就把昭烈帝的目光吸引過來了。

昭烈帝站在王灼清面前,瞅了瞅他的考卷。

王灼清下筆瞬間就慢如烏龜,戰戰兢兢起來。

這可是皇帝啊。

昭烈帝看了王灼清的考卷,看見了農政,他心裏有點好笑。

這也能扯上去!

昭烈帝在心裏給王灼清狠狠的記上一筆。

昭烈帝就站在王灼清面前停留。

楊長修用眼神示意昭烈帝,昭烈帝這才放過了可憐的王灼清。

王灼清又可以了,下筆如有神!滿腦子又是早考完早出去!

他去看譚恒,畢竟是兵部尚書的兒子,昭烈帝對譚恒也有印象,以前宮宴的時候他爹就帶著他來參加宮宴。

那時候還小呢。

其實昭烈帝也才二十六歲,不過他是這大昭最大的輩分。

君父。

譚恒也下筆了,昭烈帝看了一眼點點頭,這還是沒有胡扯。

昭烈帝又連著看了好幾個考生。

把考生嚇得戰戰兢兢。

王和明也有些無奈。

昭烈帝把顏臺看了又把顧煥崇看了,終於要回去了,他停在了柳應渠的身邊。

柳應渠早就被劉夫子訓練出來了,劉夫子最喜歡站在他後面,柳應渠一個眼皮也沒擡,手都沒抖一下。

昭烈帝:“……”

昭烈帝又去瞅柳應渠的考卷,然後震驚住了。

他看看考卷又看看柳應渠認真的俊俏臉龐,實在是不能把這篇文章和柳應渠這個人聯系起來。

這人怎麽這麽會拍馬屁!

前面一大段就是皇帝怎麽怎麽的好,怎麽怎麽是真龍天子,天子承天……

然後昭烈帝越往下看,眼神就越深沈。

他甚至想把柳應渠的考卷拿在手中仔細的看。

他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。

這人必須留!

昭烈帝在這邊看了好一會兒柳應渠的考卷,心裏的吃驚也越來越大。

柳應渠越寫越投入,他漸漸忘記了自己還是在殿試,他漸漸忘記了他還是一個考生,他只是想把這篇文章寫好。

現代的知識和從清水書院開始學習的知識結合在一起,他是站在古代和現代的交接點,他的頭腦越來越清晰。

筆墨間關於大昭的宏圖漸漸鋪散開來,而這一切是以帝王之心開始。

昭烈帝回到了主位上,他低頭沈思起來。

小太子在簾幕後什麽也瞧不見,他感受著集英殿的氣氛,擡頭懵懵懂懂去看看自己的父皇。

唐清說道:“太子,該走了。”

“知道了,父君。”

小太子牽著唐清的手,他再次回頭看了看集英殿這才收回了眼神。

直到中午柳應渠這才停下了筆,皇帝也離開了。

有宮人把吃食放在他們身邊。

昭烈帝走進內殿:“會試前十的試卷給朕看看。”

楊長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:“是,陛下。”

昭烈帝竟然是要看會試的試卷。

考卷由禮部保存,所以這又是禮部尚書的活。

禮部尚書還在忙,簡直是忙得跳腳。

“大人,陛下要看會試前十的試卷。”

禮部尚書只能讓人去把會試的考卷找出來。

昭烈帝拿著這會試前十的考卷看。

看見了柳應渠的考卷,之前是楊長修和他說過,現在看柳應渠的文章更有深度。

“好了,你們也去用膳吧。”

“臣等告退。”

昭烈帝也餓了,他打算去唐清那蹭飯。

在集英殿的考生們戰戰兢兢的吃飯,顧煥崇態度自然,他吃了一會兒用餘光打量了一下集英殿,金碧輝煌,集英殿聚集大昭的人才,收攏於朝廷。

顧煥崇心裏心潮澎拜,他那時在集英殿裏用餘光隱晦的去看過昭烈帝,昭烈帝很年輕,年輕的皇帝會有很長的時間在位,太子之位已定,但太子還小暫時也不用擔心奪儲。

這是適合他們這些年輕的臣子大展身手的機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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